红他枫叶白人头

鬼王的新娘(5)

具恋迷迷糊糊睡的并不安稳,她并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,只感觉周围围绕了很多人,她们给她换了几套衣服,又折腾了半天头饰这才作罢。

对着镜子一看,具恋这才发现她被换上了一套华丽的嫁衣。大红的丝绸底部装点华丽的刺绣,都是有着长寿吉祥涵义的松和鹤。大宽袖前端以红黄蓝三色做彩色条纹,同样也是驱邪避厄的意思。头上的花冠则是以金箔做出的花朵造型,再加以翡翠,琥珀,珍珠,玉等宝石装饰,沉甸甸的重量,压着具恋僵硬了脖子,也压住了她的心

  两个侍女一边一个的扶着她,具恋双手交交握着藏在大宽袖里,袖口遮住的礼服前身刺绣较为简洁,也更衬的新娘艳冠群芳的气势。

可具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在旁人的搀扶下,对着殿上的人行礼,然后转身离开。

  美貌名闻京城,令多少男人失魂落魄,令多少女子艳慕嫉妒的公主,带着她尊贵无比的封号,带着她的嫁妆,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宫里,在父亲的注视下,出嫁了。宽大的裙摆如水般拖着地面过去,公主优雅身姿渐行渐远。过了今晚,她就不再是那个纯净青稚的少女了。

  可是和人前的热闹相比的却是冷清的新婚之夜,枯坐了一晚上的具恋什么都没等来,她看了一晚上的冷月,如同她越发冰冷的心。

  此后,具恋也没有哭闹过,她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一段婚姻,在人前他们扮演着一对恩爱的夫妻,人后,则是各过各的,互不干涉。日常里,除了定期去宫里看望父亲外,具恋几乎都不出门,日常就是琴棋书画,好在疼爱她的父亲给她的宅子够大,她辟出一个小院子,种种花草,日子倒也过得平静。

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几年,具恋的庇护人她的父亲过世了,新任国王跟她关系平平的同父异母的兄长,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也撕掉了伪善的外表。

隆冬时间,汉阳城最冷的时候,鹅毛大学遮天蔽日,公主府里,具恋静静躺在被褥上,即使盖着厚厚的锦缎,地龙也升的暖暖的,但是她依旧感觉身体冰冷。

“公主醒了吗?”一个清雅的男声响起,一个身着深青色的男子端着一碗推门而入。他将药碗放在木桌上,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,还细心的在给她背后拿了靠枕垫上让她能舒服一点后,

这才将药碗送到她唇边:“把药喝了,公主就会好的“

具恋惨白的脸色,扯出一丝自嘲的笑,周身的疼痛还有喉间的血腥味,都在告诉她,她好不起来了。

“外面的雪一定下的很大吧“

 ”今年的雪是这些年来最大的“ 男人一边平静的回答,一边用汤匙给她喂药。

 具恋顺从的喝了两口,这才认真看清眼前这个男人,这个细致照顾她的男人,眉目俊朗,气质温和的男人,正是公主府多年的管家—朴中佶,也是在大家都纷纷离她而去的时候,唯一对她不离不弃的人。

而这张脸,管家正准备给公主喂下一口药,这下具恋看得清清楚楚眼前这张她,是她再不熟悉不过的—鬼王

具恋一下惊呼,怎么会是他?!

  怎么会是他?

  一声呻吟,恍惚间睁开双眼,原来是梦啊

  可是鬼王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,还对他关怀备至?

“小姐,这是做噩梦了吗?”听到动静绌熙赶紧跑来,见具恋挣扎着要起来,又赶忙帮忙扶起她。
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
 ”刚过二更天“

础熙刚想劝具恋时间还早,继续休息吧,屋外就听得刮起了呼呼的风声。

 ”看来今晚的风会很大“础熙有点担心

 这边话音刚落,离榻不远的窗户就被寒风撞开了,一股寒流灌进了屋子。础熙连忙手忙脚乱的去关窗户

 “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?“ 

 “没有啊,除了风声外“础熙不解局恋想问的是什么

 “我刚刚好像听到有铃铛声“

  ”我倒是没有听到,不过我想可能是不远处高塔上悬挂的铃铛吧“

 

风中的鬼王独自一人站在具恋的所住的庭院外,耳边的寒风如饿狼扑羊,凄厉逼人,但都无法动摇,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三天三夜了,什么都做不了的他,只想离具恋近一点守着她。

  风在狂暴的浪潮中翻滚,它暴躁,激愤,但鬼王朴中佶却从中听到了不一样。那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,他好像被突然击中了似的。

   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高塔,整个塔在深夜中显得尖锐阴冷,塔上每一个层的角檐上都悬挂着铜铃,在风中叮当作响,这熟悉的铃铛声萦绕在他耳畔,如人低语,伊人的面庞缓慢浮现在记忆里,亦真亦幻

   伊人晶莹的眸子,明镜清澈,却又蕴藏着几分羞涩,明明是掌管百花的仙子,她总是穿着素雅,即使如此,也难以遮住她的美丽。她的衣衫上总是带着几个小铃铛,一路走一响,却从不闹人,反而悦耳。

   朴中佶记得他们成亲时,她第一次身着红衫,笑的那么幸福,那么耀眼

   以至于最后当她同样穿着拿身红色的嫁衣站在高台上,看着赶来的朴中佶时候,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,也露出了淡淡的心满意足的微笑,不过一切都是转瞬即逝,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朴中佶身上停留多久,而是转身面向轮回台。

   朴中佶骤然慌乱,想拉却还是晚了一步,她只留给了他一片流红的赤色和风中的铃声,只是不再悦耳而是悲泣。

  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朴中佶都身处在黑暗里,只有一抹令人眩晕的红,时时刻刻都在眼前缠绕,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。整个人就是没有灵魂的空壳,毫无生色。

  于是他自请下到地狱,因为只有找到她,他才能活的有灵魂。

朴中佶继续守在具恋的院子外,可地狱的一些事务非他决定不可,崔俊雄抱着一堆文书来找他签字,并请示一些事务的处理,为了不打扰到具恋的休息,朴中佶这才稍稍挪了一下位置,他并没有注意到就他刚离开不远,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出了门口。

   朴中佶很快就处理完崔俊雄带来的所有事务,他准备回头继续去门口守着,好像又想起了什么,又折了回来

“这几天上面有什么消息吗?“

 “上面?没有任何消息“崔俊雄埋头整理文书,都顾不得抬头“哎呀,又起风了,最近这风真的太大了。。“他还没有整理好的文书,又被风吹得到处都是。“鬼王要是可以的话,你可以去跟上面说说,把这风停了吗?”

  一切自然都是上天的安排,朴中佶当然是不会去干涉的。他正准备怼一下最近有些“肆意妄为”的崔俊雄,可话还没出口,眼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,目光都凝聚到了一点上

  “那是什么?“

   崔俊雄寻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,高塔上居然有人?而且看起来是个女子?

 “难道是具小姐?!“崔俊雄只是随口猜测, 但是话一出,就感觉到空气凝固,只见朴中佶的脸色暗如黑夜,茫然无措,具恋怎么会出现在哪里?难道? 鬼王一个瞬移就没了影子

 

  具恋费了老大的劲才爬上这七层的高塔,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,自己还是低估了塔上被风刮的凛冽。冷风卷起,抽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,即使如此她还是想上来,听着风中的铃铛声,她就会觉得异常的平静。一边想着一边身子更往前靠了靠,她的这一举动可是吓坏了刚刚瞬移到塔上的朴中佶。

  朴中佶赶紧上前揽着具恋的腰身,将人从扶栏边缘带来回来,这才松了口气

 “我知道你难过,可是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,你没必要想不开。。“

 具恋倒是被突然出现朴中佶给吓了一跳,还反应过来,又被他的这句话说懵了,但是看着他焦急担心的神色,她反应过,难道鬼王以为自己这是要跳塔寻死???

 ”我并没有要寻短见“具恋说的是实话,但是她并不想告诉鬼王她上塔的目的,因为有些东西她自己都无法解释。

  朴中佶虽然松了一口气,但是似乎并不是很放心,将她的手紧紧扣在自己手里,生怕她会挣脱般用力 

 “如果你难受,可以哭出来。。。”

具恋不解的看着眼前人,

为什么?他为什么会这般担忧自己?

为什么?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?

为什么?自己真的很像在他前面哭出来?

自认不是软弱女子的具恋也不懂,对面鬼王,她明明应该恨他,可是这样的温柔待她的鬼王,她恨不起,却想依靠。

具恋默默的低下了头,各种复杂的情绪,堵在了它的心口,她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。一滴泪无意间掉落在朴中佶的手背,悄悄破碎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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